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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发表日期:2003年8月18日        已经有1296位读者读过此文  

方还逸事



书联劝学


    方还诗文、书法并美。昆山有一年青人,为了得到方老的墨宝,一直跟他纠缠不清,方老无奈只好写了一联送他。
    联云:

    “昭苏蛰倮凭雷雨, 摆脱烦嚣是隽才。”

    彭老(指彭怀儒)解释道:“倮”是指无羽无鳞甲蔽身的虫类,这些虫类蛰伏在泥土里过冬,到了惊蛰季节天气暖和,雷雨一下,得到“昭苏”,就是说苏醒过来恢复了生机,钻出地面活动了。寓意是规劝该青年要老老实实努力学习,有了文化、才能的条件,才可象“蛰倮”一样“昭苏”,驰骋于天地之间。

    下联则是以委婉的口气,教育那位小青年不要受世俗困扰、不要浮而不实,要勤奋学习才能 成为“隽才”。

    此联谑而不流于俗,可见方还长者之风。

为木匠撰挽联


    某天,他(指彭怀儒)在抄写方惟一先生所书的对联,我正侍立一旁闲观,他随手摊开诗钞, 叫我观看,我当时无法领会诗中奥妙,他指着其中一联说,这是挽联,写得相当工整。

    联云:

    “世有韩昌黎当传圬者, 斯为杨氏子乃祖墨家。”

    他说,上海杨斯盛以木匠起家,后来经营营造业和木行,成为沪上巨富。平日热心公益事业。终老后,其后人为了光耀门庭,大办丧事,灵堂上挂满了各方送来的挽联,沪上名公巨卿亲诣杨家吊唁者,络绎不绝。有人素知昆山方惟一诗文俱佳,因向主人建议,可挽请沪上闻人备重金来昆请方老书写,当时方老即书此联付给了事。

    他进一步说联中“圬者”,乃指泥水匠人,所谓“墨家”,系指战国时人墨翟,据云为木工之祖师。原来唐代大文豪韩愈,曾为泥水工王福承立传彰其德(有关事略可见韩著《圬者王承福传》),韩愈盛赞王承福是一“贤者”,甚至以之“而自鉴焉”。下联“杨氏子乃祖墨家”,正是说明木工出身的杨斯盛在其祖师爷墨翟的遗泽下,不让前贤专美于前。姑不论其对仗之工,寓意所及,极尽哀荣。

精于鉴赏书画


    先祖(指吴禹钦)爱好字画,在有掮卖者上门时,总是邀请(方还)先生参与审定评议,先生以谊不可辞,必欣然应约而识别真伪。涉猎众艺,又为先生所专长。有时看到赝品,直言不讳地指出:这是“西贝”货(“西贝”二字拼成贾字,“假”的谐音)。我祖亦以先生之一言,而作取舍。我记得,明末清初画家杨涟所画的一幅大堂《关公》,清初某居士所作的一幅大堂《无量寿佛》,清代翁同、吴大所书对联墨迹,吾祖在民国初期向有名书画掮客绰号“瞎子”者购进时,亦曾经过先生鉴别评定。

爱吃火腿百叶包

    先生(方还)平易近人,不拘小节,自奉甚俭。我家逢年过节必邀方氏夫妇作客。平时午晚前后亦常来我家,随带水烟筒和皮丝烟闲谈。他爱吃的是我家便菜“火腿汤百叶包”(我店吴信泰,日销熟火腿三、四脚,取其原汤煮滚百叶包)。即使他饭后来我家,就桌上亦必喝上几口汤,吃上几只百叶包,连声道好。有时因距开饭时间尚早,则到我家所设私塾内写上几页大楷给学生临摹,有时看到学生的作文和老师的批改不当,就不以为然地对我祖说:老师学问很好,但教育方法欠佳。改作文要就作者本意循意诱导入门,不能改得面目全非,自成一文,那与其说改作文,不如说代人作文了。
“鹿城九老会”


    先生(方还)家住察院前,晚年生活大都消磨于“壬戍社”和“止庐社”中,除品茶、用点、 谈心外,亦偶作方城之戏。1929年由“壬戍社”诸友中发起创建“鹿城九老会”,以年逾花甲之龄为会友条件,当时入会者计有方善卿、吴年三(宝源典当正副经理)、温××(退伍居昆)、方还、吴禹钦、巴味庚、卫秉璋、缪鸣阁、王萃尹等九人,多是邑中缙绅和商业巨子。参加者有一不成文的共约:“生则同饮、死则同祭”,并以每年的阴历九月初九重阳日为“九老”必聚节日以示互庆,是日登高避“灾”,持螯赏菊。如若某一位已遭不测,则由会内在世遗老举行公祭(凡先前已故者由其子孙继承参祭)。1932 年先生病殁南京,而短短几年中,会友先先生而逝者已有五、六人之多。在地方人士从南京扶柩回籍时,邑人赴昆山火车站接灵者甚众,在送殡时执绋和在举行公祭和路祭时参加者已不再局限于“九老会”成员和亲友,县邑各界人士纷纷参加。

(本文根据《昆山文史》第十辑苏学文《方还写对逸闻二则》和吴本廉《追忆方还先生二三事》摘录,小标题为编者所加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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